第二十五章 向前走5
第五节
李涌给朱子道出的点子是，“在再植的那条大腿的静脉和动脉上引流，接出导管，把这些导管接到透析机上，李涌透析机里的过滤功能将伤腿上产生的血栓过滤掉，同时降低病人的肾脏负荷，也可以减少利尿剂的使用，随时监控由于血液中水和电解质变化而长生的血压问题，在术后的48小时内不要给患者使用大剂量的抗凝血剂，透析机使用的时候要严格监控电解质的比例，透析机的使用流量控制在正常流量的四分之一的水平上，其实就是模拟正常的腿血的回流，太快了会加大心脏的负担。为了弥补引出的这部分血液，必须给病人补充血浆。只要小腿上不坏死，就可以坚持这样做，等到48小时后，内脏的缝合点基本稳定了，你再缓缓的加上抗凝剂，逐步退出透析机。”
朱子道听了李涌的话才明白为什么最近科里配了多台透析机。原来透析机还能这么用，可是仔细一想，李涌说的还真是有道理，以前没有这么用一是因为透析机体积庞大，不方便在病房使用。二是透析成本过高，一般的患者负担不起。三是对透析技术的理解有偏颇，认为只能针对尿毒症来使用。
这天，李涌到病房里检查徐汉才的腿骨愈合情况，徐汉才的腹部创伤已经没有大碍，关键是能不能保住他的这条腿。徐汉才跟李涌的关系其实很好，但是，李涌就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，除了医疗之外的事情他没多少兴趣，即便是帮人也就是点几句完事，听懂了去做了就有好处，听不懂做不做那也是各人的造化。
李涌仔细的看着徐汉才接上的膝关节，他轻轻的摇动着那个关节，因为皮下到处是淤血，局部的水肿还没有消散，李涌在朱子道的医嘱下写上了自己的建议，现在他基本上是和朱子道轮换着值班，白天是朱子道，晚上是李涌。
李涌的建议是“向膝关节内注射玻璃酸钠，确保关节的润滑。可定时向关节内注射生理盐水和玻璃酸钠，交替使用。”
李涌担心关节的点的淤血最后变成血痂，那将是灾难性，也就是说即便是腿接活了，可是由于关节上的问题会使患者走路的时候膝盖无法打弯，最后形成行走困难的现象。因此，在这几天的监管中，着重看的就是这里的发展。
就在李涌准备离去的时候，公安局的警察再次找上门来询问一些事情，正好碰上李涌也在，警察原本要请李涌出去的，徐汉才则示意警察李涌可以在场，于是李涌也在旁边听了听警察来询问的事情。
“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是一起人为的破坏事件，我们现在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你们现场的那套监视器在当天关闭了，接触这些设备和维护这些设备的人是谁安排的？”警察问徐汉才。
“由工地保安队长达世明负责，他是我们集团公司里的一个副老总的亲戚，据说在部队复员后曾经上过警校，就是那种自费上学的那种，毕业后一直在保安公司里工作，先后在一些公司里担任保安员保安队长等。我个人感觉人还是很负责的，在工地上的工作也很到位，与当地派出所的衔接也很好。”徐汉才说。
“你在现场的事情有谁知道？事先是计划好的吗？”警察继续问。
“我去现场的事情差不多公司里的人都知道，每个礼拜的这一天我都会到现场办公，检查和解决一些问题。难道这起事故是针对我个人的吗？”徐汉才问。
“目前不好说，我们根据现场视频的截图发现你在事故时候并没有出现在图像里，但是，结果却是你被压在了底下，如果说是巧合，那么也实在是太巧了。现在我还发现了由无线遥控起爆的雷管残迹，还有一些微型接收器天线的残骸，这些都说明了也许您就是对方要谋杀的目标，他们是冲着您去的。”一个警官说。
李涌听了一会后突然说，“警官，能把那个照片给我看看吗？”
那警官回头一看穿着白大褂的李涌，神色有些犹疑，徐汉才却说，“请给这位医生看看，他已经2次救了我的命了。这是个可以信赖的人。”
那个警官将几张从视频里截图打印的照片给了李涌，李涌端详了一会后把照片插到了灯箱上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比对后，李涌对那警官说，“这是美国特种部队使用的C4战术成型炸药，起作用是在战场上的特殊环境下做定向爆破使用的。由于计算精准和炸药的预应力设计，可以使用极少的炸药破坏极大的建筑物，起到掩人耳目的效果。这东西民间根本就见不到，就是美国的民间也是看不到的，因为其加工的难度和危险性都很大，有些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，对于这种炸药的使用也必须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员才行。所以基本可以断定，这是起由境外某些组织的专业人员干的，他们的目标到底是徐总还是建筑就说不好了。由于装药很小，一般不超过15克，因此在爆炸的时候声音很小，就像自行车轮胎放炮。所以国外也有叫其为微声炸药的，在战场上用来破坏阀门、电闸、汽车油箱、普通门锁之类的。它的特点是比可塑炸药使用量小，爆破点精准，其无线感应引爆装置都是预先做在里面的，即便是作为定时炸弹也是要经过无线控制的。”
那警官被李涌说的警觉起来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涌，“你怎么对这个东西这么清楚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？”
“没什么奇怪的，我在当军医前曾经在特种兵干过，这些都是我在看外国资料的时候知道的，我还看过如何使用这种炸药的影像资料，如果你们不信，可以拿这些照片去军区特战队里问问，估计每个特种兵一样就能看出来。”李涌说。
“哎呀原来是这样！那可真谢谢你了医生，有了你这样的鉴定，我们就可以大大的缩小排查范围了，真看不出来这医院里也是藏龙卧虎啊！我叫李大强，省刑侦局的，通过你刚才的这个判断，你还能看出什么来吗？如果按照你的说法，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特种作战科目。”那个叫李大强的警官连忙跟李涌套近乎。
“这种微型的炸药里接受信号和引爆炸药雷管都靠的是电池，要想击发雷管就必须要保持一定的电量，因此，这些东西在使用前电池端是有一个保险膜的，只有拉掉保险膜，电池才会接通，而接通后由于要负责给接收信号系统的电路供电，还要保持一定的电能去击发雷管，所以，安装这样的炸药的时间不会很长，我个人认为最多12小时之内。另外，对方要对目标进行攻击，就必然会在附近监视，类似狙击手那样的寻找一个视野开阔，地点隐蔽的地方，我认为这个距离不会超过1000米，距离再远遥控信号的功率就要做的很大了，那样他自己也无法进行电子隐蔽了。所以，在这个范围内去找，肯定可以找到作案着的痕迹，如果你们没有经验，可以请军区猎鹰特战大队的人来看看，他们会很快就找到对手的潜伏地点的。我只提醒你一句，对方是特战队员，你用警察的那套去对付怕是要吃亏，就是你们来的特警都不行，因为双方训练的目的是不一样的，你们警察训练的目的是抓人，而特种部队训练的目的是杀人，尤其是美国的特战队，他们为了目的可以说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。”李涌耐心的讲给那些菜鸟警察听。
李大强被李涌说的心服口服，他进一步的问道，“你认为这作案人员是国内还是国外的？如果说是美国来的，由于人种的差异那是很容易暴露的，难道对方会冒这个险吗？”
“可以肯定这是境外来的人干的，国内具有这水平的人不少，可是都在各个军区特战大队里，我相信我们的战友不会沦落到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。如果对手想训练出这样的一个人来，不去国外进行长时间的专门训练是根本做不到的，并且不少每个人都能训练成功，这要求对建筑，力学等等方面的深入学习，没有大学理工科本科的学历你认为能够做到吗？即便是在美国，要想训练出一个这样的人才也是很难的，十个人里未必就能出一个。所以，我判断应该是外国直接派进来的，或者是从国外请来的。至于人种的差异就未必了，现在黄种人或者说华人在美国军队里当兵的可不在少数，不过他们和我们比都有一个很大的区别特征，那就是他们的国语说的不好，口音很重。从国内移民出去，再去当兵，再杀回来的可能性能够有多大？”李涌对李大强说。
李大强听完李涌的话后茅塞顿开，“谢谢了兄弟！案子破了时候我请你吃饭，你真不应该当医生，到我们警队来当刑警吧！”
“呵呵……呵呵！”徐汉才强忍着腹痛笑着，“去你们那里当刑警？你问问上面会不会答应，他可是我们国家著名的世界级外科医生，学了那么多年医，当警察可不是要浪费材料啊！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等着他去做手术呢！”
“啊？！您是李涌大夫？”李大强惊讶的问。
“怎么，你也知道李涌大夫？”徐汉才问道。
“当然，深圳刑警大队的徐利斌是我的警校同学，他可没少跟我说你的神技，当时要不是你，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了，到现在人家还在记着你用吸痰机取子弹的故事呢。今日一见，李主任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！”李大强说。
可以说在破案的关键问题上李涌点破了案子的谜团，其后，李大强根据李涌的提示，请来了猎鹰特战队的邓义辉，老邓到了地方转身只看了几眼就判断的跟李涌说的丝毫不差，随即他用手一指，“到那个水塔上去看看，在西南角的位置应该有痕迹，如果他是从这里安装完炸药再过去的，那么他一定会在水塔的周围留下脚印，这里的水泥灰尘太大了。”于是警方在水塔上找到了对方遗落下来的烟头、裹着口香糖残胶的糖纸和几个清晰的脚印。
有了这些线索，警察立即扩大了侦查范围缩小了排查对象，经过大量的排查和影像比对，詹姆斯.黄这个美籍华人的形象慢慢的从众多的人群里浮现了出来。
詹姆斯.黄，现年30岁，祖籍广东台山，是旅美华侨的第四代，由于受家族内大多数亲戚的影响，勉强可以说一些台山话和国语，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建筑工程系肄业生，现在以在华人后代的名义在中国学习语言。当这个人的名字报了上来后，省**厅却发出了名单提示，经过与相关部门协调后，真实的詹姆斯.黄的资料被打印了出来。
詹姆斯.黄的中文名字叫黄建驷，其祖籍的确是广东人，但是，到底是姓黄还是姓王已经不可考，因为在广东话里本身就王黄不分，加之祖宗来的时候文盲一个，根本不会写字。只有口碑传下来的草头王一说，因为祖上是以园艺谋生的，所以仍然无法确定到底是王还是黄。不过黄建驷的名字起得到是很有文化，据说是一个海外的汉学家给起的。黄建驷在上大学的时候家道中落，因此无力再去支付高昂的私立大学的学费，自己的学习成绩虽然不错，可是在斯坦福要想争取到奖学金光不错可是不行的。因看到招兵广告上说的很好，只要去当兵了，回来上大学的学费就可以申请美国政府的补助，这样黄建驷到美国部队。黄建驷的体内有十六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，具体怎么来的也说不太清楚，加上华人在美多少接触点功夫，他会一点不那么正规的咏春拳，所以到了部队没几天就被三角洲部队给挑去了。从19岁当兵一直到29岁，他一直是在美国的军队里，29岁突然退役，退役时的军衔是中士，也就是香港人常说的沙展。他退役后没有回斯坦福去继续他的建筑专业，而是到北京大学学习汉语。因为他的身份特殊，一入境就列入观察名单里，此次在K城被查出了踪迹后，此案立即上报国家相关部门。
